基本上不黄。

真的吗。

【冬盾】Head is not my home 3

他是第一个醒来的。

他们从法国回来后,卸下装备、做完检查后,就全部回到营房了。他们甚至基本都没洗澡,大部分没脱掉靴子,一走进营房里,就一个个栽倒在自己的床上,呼呼大睡。期间应该有人进来过,确保他们是否还好,是否需要吃饭。但Steve用枕头遮着脸,知道只要还没有警报声或者有人来叫醒他,他们就都还是安全的,可以继续休息。

现在,他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,看了一眼营房里,所有人都还在,Steve伸了个懒腰,走了出去。他找到了自己的行军包,后勤告诉他热水在哪里。他洗了一个月来第一个澡,之后再换上干净衣服,得知他睡了接近四十八个小时。

然后他开始晨跑。

做完了一切热身运动后,Steve去食堂吃饭,然后他再次开始慢跑,检视营地的情况。寒冷而灰尘弥漫的晨光里,人们忙忙碌碌,大多数面带倦容,时不时有点小混乱,但总体来说,一切都井然有序而平静。

Steve按照习惯检查完外野后,和当班的哨兵们点头致意,爬上了城墙,看了一会儿远处,晨雾包围着周围已经退了耕的麦田,但太阳还没升起,几英里外依然显得朦胧。他再次伸了个懒腰,听着身体里的关节舒展开来。然后,他坐了下来,双手胳膊肘横在大腿上,凝视西方。

“所以,你闻起来像是洗过澡了。”Howard说。

Steve转过头,对着他微笑。

Howard站在岗哨不远处,手里拿着一个书写夹,他依然坚持穿着衬衫和西裤,以及干净的吊裤带,但Steve看见他换上了一双工装靴。Steve至少可以从他手里、书写夹上、耳朵后、胸前、裤子口袋里数出七支笔,猜测大概又有人随手拿他的笔去用后忘记还回来了。

“你就是盯着我看一个小时,也学不会我的魅力诀窍的。”Howard说,依然目视前方。

“我只是在想,你最后还是放弃擦皮鞋了?”

“Jarvis很担心。”Howard耸了耸肩,好像这就能解释一切。

他们沉默了下来,一起看着远处的营地,然后Howard眨了眨眼,从城墙上爬了下来。他走了几步,在Steve旁边坐下。

雾气像是宽阔的河面覆盖过干涸的河床一样弥漫开来,灰白色的表面上气旋流动着,随着晨风而漂移,Steve坐在墙上,看见雾气碰到岗哨就分开来,仿佛真是一条无边无际的河,拍打到了礁石上。然后风变大了,晨雾升了起来,掠过他的头顶,缓慢地淹没了整个营地,但他依然能看见远处闪烁的几点光,大概是农户或者临时机场的指挥塔的灯光。

“这边情况怎么样?”Steve问。

“我们缺绷带、缺抗生素、缺弹药、缺牛奶、缺红酒、缺手纸、缺人手、缺对前线人员的敬意,没人尊重物理法则或者我的法则——这点我习惯了。所以我敢肯定,一切都还好。”

“听起来是的。”

“有时我真的怀疑,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修辞手法。”

“我英语是全A。”

“那解释了很多事情。”

虽然身处在浓雾中,但他依然可以看到Howard的嘴唇变成了一条平板的线。Howard的双手落在膝盖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。

“我们每天都在后退。”他说。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每一天。当然,有时我们也在前进,但是那是你们,而我们,坐在后方,啃着指甲,想着我们的进展,今天,国会决定我们是一群傻瓜,除了浪费时间什么都没做,明天,议员决定把预算挪去更——活见鬼!我们是报纸头条!他们知道秘密行动是什么意思吗?!如果本土都知道我们在哪里,德国佬为什么不顺道轰炸我们一下呢?每一天!Rogers。每一次,Peggy都在地图上标注你们去的地方。我想,那些混蛋大头钉!那什么都不代表——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。”

Howard举起一只手,好像想握成拳头,但最后,他什么也没做,只是握住了书写夹。

“我是一个千万富翁,而现在我好像是蹲在一个坑里,一步都挪不动。”

“你不是。”

“我当然不是。但是——”

“那么,你想说什么?”Steve打断了他,依然凝视着营地。

沉默。

他转过头,看着Howard,一直到Howard也抬起头,机敏而挑衅的眼睛对上他的。Howard一直有张娃娃脸,敏捷而迅速,但总有迷茫,但这几个月里,这些都不见了,仿佛现在这张沉稳而聪慧的脸,才是他的本来面具。

带着伤痛的痕迹,但却满是信任。

“这里一半的人,大概最后都没法回去。而他们相信你。”Howard说,他呼吸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中凝成了白霜。“他们信任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所以,Steve,这一切值得吗?我的意思是——不要误解我,我明白,但是,这一切——战斗、倒下、再战斗、失去了一切、再战斗,值得吗?”Howard眨了眨眼,但依然凝视着他。

突然地,他想起了Erskine博士。

每个人都说,法西斯侵略了一个又一个国家。但是,第一个被侵略的国家,是我的祖国。德国,在一切开始之前。就已经沦陷了。现在,你为拯救你的国家而战,你要为拯救我的国家而战。

你要为了每一个人而战,你要记住你是谁。

在他的左边不远的地方,是和他一起进行了至少一打战斗的兄弟们,他们还在沉睡,英勇、顽强而疯癫,他们都还活着,他们还在等待着下一场战斗。每一个都经历了枪林弹雨,但依然活着,依然在战斗。

这一秒,他们都还在这里。

而下一秒,他们——包括Steve自己,任何一个人——都可能不在这里了。

但总还会有人来的,会有人继续战斗。

就像Steve Rogers,五英尺的布鲁克林小子。

“是值得的。”他说,盯着遥远的那几点灯光。

虽然微弱,但也仍然在黑暗里闪烁着。

--

他们回到公寓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。Steve和Bucky轮流把他们购置的东西搬运到楼上,Steve再下了楼,付了卡车钱,再加上了一笔小费。司机点了点头,叫Steve代替他向Sam问好。他回到楼上的时候,看见Bucky已经把一半东西搬进了公寓,所以他也继续搬。之后,他审视Bucky的卧室,用皮尺测量,确定要怎么摆放,然后开始组装家具。当务之急是单人床,但必要的话,他知道Bucky不会介意在沙发或者床垫上睡一晚。

Steve组装完单人床和衣柜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,他收好工具,用粉笔在地板上做好简单的记号,决定等明天继续。至少Bucky今晚不用睡地上了。Bucky依然靠着墙站着,看着他抬起床垫,然后缓慢地走了过来,抬起另外一头——虽然Steve不需要。他们合力把床垫放到了床上,Steve铺好床单,放好毯子和枕头。然后点了点头。

Bucky站在床边,双手垂落在大腿旁,稍微低着头,什么也没说。

Steve伸出手,拍了拍他的胳膊。

“会好起来的。”他模糊地说。

Bucky没有回答。但身体也没有绷紧。

之后Steve去洗澡,他开着浴室门,透过水声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洗完澡后,他换上睡觉穿的T恤和短裤,站在客厅里,看见Bucky卧室的门没关,灯还亮着。

“你还需要什么吗?”Steve问。

沉默。

“不。”里面传来一个声音。

“我去睡觉了,晚安。”Steve说。

一个停顿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Bucky说。

有一分钟,Steve不太明白Bucky想表达什么。然后反应过来,点了点头,转过身,走向他自己的床。

“我说过来啊。”突然地,Bucky又说,声音不大,但很清楚。“然后你从大楼那边跳了。”

Steve站在那里,感觉后颈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,但他立刻平静了下来,一动不动,等待着。

“对啊,我跳了。”他说。

沉默。

然后,Bucky房间的灯关了。

Steve站在黑暗里,依然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,凝视着Bucky卧室的房门,但他仔细、谨慎地想了一分钟后,决定不要追问。他再检查了一次门窗,检查燃气和插头,然后铺好毯子,拍松枕头,睡了下去。

一开始他还在留神听着Bucky卧室那边的动静,但只能听见冰箱的微弱嗡鸣声,一切都很平静,连楼下的街道都很安静。过了一会儿,楼上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和打开淋浴的声音,接着是几不可闻的电视声。Steve试图分辨是什么节目,但几分钟后,他放松了下来,睡着了。

半睡半醒之间,他做了一个梦。

其实也不能说是梦。更像是站在黑暗里,远远地看着一段童年时的回忆。Steve应该不超过八岁,因为他看见了窗户外面的Jensen父子五金店的招牌,是他五岁到七岁时住的那个街区。但他不记得确切是什么时候了,因为这个场景太熟悉了:他本人(瘦弱、苍白、一脸无精打采、渴望去外面)躺在床上,毯子一直拉到脖子下,大概又是因为十岁前那些花样繁多的各种疾病而不得不呆在家里。Steve不能确定这又是哪一次,因为他远远地看着,感觉不到发烧、头痛或者想要咳嗽,就像那段日子里他大部分时间里的感觉一样。

但依然真切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。

年幼的他自己盯着窗外,表情平静而平板,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了,但这只是暂时的,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。

没有任何束缚和困难可以把他留在原地,现在不能,以前也不能。现在他是美国队长,以前他是超人,是青蜂侠,是跑得最快的男孩,为所有受苦而被压迫的人而战。

是一个瘦弱、多病的古板傻瓜男孩,心里怀着一头行侠仗义的狮子。

Steve想要微笑,想要告诉他自己后来会发生什么,但是他只是站在黑暗里,一步也走不动。因为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真的:上课的日子躺在床上,不能奔跑,不能举起重物,不能轻松地在街头棒球拿到高分,一切都那么不相称,不正确,不明白明天将会发生什么。一个错误的身体,尴尬、不安但依然顽固的十八年时间。

年幼的他转过脸来,Steve几乎以为他看到了自己,但年幼的他却努力地做出了一个勇敢的笑容。

“我感觉我好多了。”他说。

他的母亲在他床边坐下,摸了摸他的额头,测试温度,一种酸涩的痛楚出现在Steve的胸膛里;她总是那么做。然后,她拿出一把糖果,放在毯子上。

“我的小男子汉今天都做了些什么?”

“没多少事情……我一直躺在这里。”他的嘴唇扭曲起来,声音变得沮丧了。但Steve看着他握了握拳头,又试着勇敢起来。“你需要我帮你准备晚饭吗?”

“我需要,而且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做得很好。但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。因为?”

“因为我是男子汉。”他重复了一遍。

她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哀愁,但很快就融化在了爱和关注里。她又伸出了一只手,梳理他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。“Steve,我的宝贝。有一天,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。”她的声音冷静而确定,仿佛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,带着Steve以后会明白的、一个夜班护士的权威性。但Steve和她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年幼的自己不自觉的畏缩,脸庞因为不自信而绷紧了。她微笑起来,亲吻了他的额头。

“记得小罗斯福总统说的话吗?”

“记得。”

“是什么呢?”

“没有什么值得恐惧,除了恐惧本身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真正的男人不会在战斗里逃跑。”

“不,真正的男人不会在他必须面对的事情面前逃跑。而战斗,就像你父亲总是说的那样,有很多种。但是,一个顶天立地的好人,无论是男人,还是女人,又或者是一个小小的男孩,要去做正确的事。即使你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到,也不代表你就是错的。”

他看得出年幼的他不真的明白,而且接下来的十多年里,这些话语会导致无穷无尽的骨折和淤青,以及无尽的嘲笑。但是他伸出手,竭尽全力,想要再触碰她一次,想要感觉她皮肤的温度;想要感觉她微笑的时候,脸上肌肉的运动。

他觉得自己想要流泪,但是男子汉不能哭泣。

“我不会被恐惧打倒。”年幼的他截定地说,用一个生病的孩子最坚定的声音。“而且,我绝对不会在任何一场战斗里逃跑。”

微笑没有点亮她的脸庞,但那笑容却是宽广而骄傲的。

“我知道。”她说,蓝色眼睛里全是爱和信任。

因为,我是家里的男子汉,我是她的男子汉。

我绝对不会从战斗里逃跑。

Steve睁开了眼睛。

他深呼吸了几次,然后缓慢地平静了下来,等待眼睛适应客厅里幽暗的光线,他吐出一口气,视线逐渐稳定下来,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,在未来醒来。

他的眼睛有点浮肿,不过问题不到。Steve爬了起来,走进厨房,打开橱柜,找出一个杯子,洗干净,然后接了半杯水。快凌晨两点了,他看了一眼手机,再看了一眼窗外,红钩区依然处于黑暗和沉默里,很像七十年前的威廉姆斯堡。

Steve坐在沙发上,喝了几口水,放在茶几上,然后又回到厨房,洗了把脸。他看了一眼Bucky的卧室,门依然开着,但灯关了,没有动静。他再次在沙发上坐下,盯着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的影子。

他双手捂住脸庞,又深呼吸了几次,然后平静了下来,胳膊肘抵着膝盖。

一切都那么混乱,一切都那么复杂。

过去就像幽灵一样,你不去看的时候,它就在眼角的余光和街角站着的一群人身上闪现。但你转过脸,伸出手的时候,它就仿佛幽灵一样,毫无痕迹。

Steve站起来,把毯子折叠好,然后回到厨房,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剩菜。然后他走进浴室,捡起洗衣篮,打开洗衣机,大部分脏衣服都是他的,但Bucky逐渐学会了定时换衣服,就像一种规律。他倒进洗衣粉,设定好程序,然后盖上洗衣机盖子,听着潺潺的水声。Steve双手抱在胸前,盯着洗衣机,一直到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,洗衣机开始运转。

他转过头去,看着站在门口不远处的Bucky。

“怎么了?”Steve说。
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,有一点不安,但他集中精神,希望自己听起来能让Bucky感觉安全。

一个停顿。

“你没睡觉。”Bucky说,声音依然平板,没有起伏。

洗衣机发出稳定的声音,但噪音不是很大。Steve双手依然抱在胸前,盯着它,后颈上那种轻微的电流刺痛一样的感觉又回来了,他固执地推开其他的念头,保持冷静,保持坚强。

“是的,我很抱歉吵醒你了。想起了一些事情。”他说。“没关系,我一会儿去睡。”

Bucky没动。

大约一分钟后,Bucky向前走了几步,在门口靠着墙壁的地方站定不动。Steve这才注意到Bucky手里拿了一根棒球棍,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有这个,不过看起来,公寓里禁止把利器拿出厨房的规则总算起作用了。Bucky站在那里,挡住了出口,身体自然地放松,盯着窗户的方向。他看起来依然很疲倦,但表情平静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Steve问。

“外面有危险。”Bucky说,又停顿了一下。“没有立刻的威胁。但外面有危险的人。”

他没有低头,但显然畏缩了一下,不知道为什么。他依然盯着窗外,表情警惕。

“我知道有。”Bucky补充,不确定但严肃。“而我必须做这个。”

又一个停顿。这次比之前的都要长。Bucky站得笔直,就像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。全身肌肉都放松着,等待着。

但Steve看得出,Bucky依然在内心里在为了什么东西而挣扎,即使他面无表情。

Bucky换了一个站姿,嘴唇绷紧了。

“你不应该跳的。我不应该那么说。我不记得了。我不应该那么说。那很愚蠢。没有意义。”他说得飞快。脸庞肌肉跳动起来。又一次,仿佛正在忍受什么东西。Bucky的眼睛眨了一次,然后又眨了一次,仿佛正在逼迫自己拽着什么东西前行,咬紧了牙齿。

Bucky使劲睁着眼睛,盯着地板。

“我要跳下去,把你从水里拉起来。我不能完成任务。你是目标,你是任务。我认识你。必须要保护你。”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。”他最后说。抓紧棒球棍。然后不说话了。

楼上传来了脚步声,走来走去,而Bucky没有抬头,甚至没去注意。显然他判定那是无害的平民,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Steve不知道他的头脑现在是怎么运作的,但那没关系。

他走过去,伸出手,抓住Bucky的肩膀。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。全部哽在了他的喉咙里。他只是抓着Bucky的肩膀。

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松弛了下来。

“我知道。”Steve说。

Bucky转过头,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?”Bucky说,认真的眼神命令一个答案。

Steve的手指分开,感觉到皮肤和钢铁,感觉到Bucky身体的变化——在他面前的一个陌生的男人,一个几乎和他现在一样强健的男人,和他记忆里截然不同。但一切又都是熟悉的。即使可以看到的、可以碰到的地方,都完全不一样了。

但他依然知道,那些看不见的地方,依然是一样的。

然后,一切都变得再清楚不过。

“因为我会为你做每一件事。”Steve说。“任何事。”

他盯着Bucky的眼睛。

“任何事。”Bucky重复了一遍,他说得很慢。

他点了点头。

“我是谁?”他说,平静而严肃。

“你是James Buchanan Barnes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“你是谁?”

“我是Steve Rogers,你最好的朋友。”Steve回答。

洗衣机颤抖起来,发出轰鸣声。Steve松开双手。他最后深呼吸了一次,直视着Bucky。Bucky转过脸去,然后,他的脸又转了回来,抬起头,盯着Steve。恐惧和疑问又一次浮现了,像是水面上的石油痕迹,幽暗而彷徨。Bucky举起一只手,迟疑而笨拙,然后停在了半空中,离Steve的脖子不到一英尺,然后就停在了那里,指尖几乎碰到他的皮肤。

“任何事。”Bucky说,声音嘶哑而生锈。

不能从任何一场战斗里逃跑。

那就是唯一重要的事情。

“任何事。”Steve说。

他俯身向前,让Bucky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。他的额头靠向Bucky的额头,但没有贴上去。他盯着Bucky的眼睛,看向深处,他不需要寻找,他知道就在那里。Steve凝视着过去和现在,看着一切都同时存在于这里,在这个已经到来的未来里。Bucky眨了眨眼,手按住了他的脖子,棒球棍掉到了地上,砸到了他的脚背。Bucky的眼睛圆睁,他的嘴唇扭动了几下,然后闭上了眼睛,让Steve全心全意地拥抱住了他。

到头来,一点也不迟。这也是最好的时刻。

“我爱你。”他说。额头贴上Bucky的额头。

这并不是最后一场战斗。

但这就是最后的答案。

--

这就是故事的全部。

而在这之后发生的,是他们的生活。

--

他在沉沉的水中向下坠去,无边的黑暗包围了他,抚慰他,又一次告诉他,这就是结局了,他尽力了,他战斗过了,但没人会知道他在这里。又一次,黑暗在等待着他,还有无尽的沉睡和遗忘。

一双手穿越了黑暗,向他伸来,寻找他,穿过了时间,穿过了悲痛、遗憾和失落。

穿过了一切,最后抓住了他的肩膀。

他睁开眼睛,向上看去。

然后,就是光明。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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